昆明市公務員招考,考生名冊上,一個稅務崗位23人在冊,22人零分,僅一人分數有效。云南省公務員局表示,22個零分人員屬于缺考,正調查是否存在違紀違規行為。
此前一天,情況不是這樣。當時,云南省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廳相關工作人員的回應是,0分是正常的成績,錄入系統沒有問題,主要是由于考生涉嫌違規導致。
缺考或者棄考,類似于選舉中的棄權,若是個人自主作出這樣的決定,應不屬違規。云南省公務員局和云南省人社廳工作人員所說的情況不一致。
省公務員局回應時間在后,可理解為調查更深入,而且是以機關為名義的發布,更加正式。省人社廳只是相關工作人員的說明。前者應有更高的權威性。
其實,省人社廳工作人員所說的情況,究竟是對此次22個0分的回應,還是對何種情況下出現零分的說明,看起來更像是后者。記者問為何有如此多的0分,人社廳工作人員說出現0分正常,錄入沒問題,0分主要是涉嫌違規所致,這應是合乎情理的情景。
不過,媒體報道時,寫的是“工作人員對此回應”,甚至“云南稱昆明公務員考試22人零分因涉違規”,這就將出現0分的一般性說明報道成了對22人同時出現零分的說明。如果情況真是這樣,報道的嚴謹性值得反思。
人社廳工作人員是否回應過于隨意,也是一個問題。工作人員只是回答0分屬于正常分數,主要發生在違規情況下,意識到了23人報考22個零分是個會引起公眾質疑的問題,意識到了缺考也會出現0分嗎?如果意識到了,應該表示,此次出現大面積0分還需要調查,至少要說到出現0分的各種可能情況。
因為無從得知記者與人社廳工作人員的互動細節,所以也無從判斷“22人0分因涉違規”的報道究竟是報道不準確,還是工作人員回應不嚴謹。
現在,一個崗位22人0分被宣布為缺考所致,看似解除了考試本身存在問題的嫌疑,但這只是形式上使考試結果的有效性得到了確認,實質上帶來的疑問不僅沒有消除,而且恐怕加重了。
根據報道,此次云南省公考出現大面積0分,還不止一個崗位。除了23人報考22人0分的稅務崗位,法檢崗位有35人報考33人0分,18人報考16人0分,22人報考19人0分的情況。這些崗位是否存在“圍崗”的可能性,殊為可疑。
大家知道,工程招標中有“圍標”現象,一個主體注冊多家公司去投標,讓你選來選去,實際上都只能選一家公司。公務員考試曾有“蘿卜招聘”的現象,開列報考條件時就為預定人選量身定做,遺譏天下。公考中出現假報名,使招考不僅符合多選一的規定,而且貌似競爭激烈,使操控者輕松入圍,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。
我們曾經見識過經適房六連號,開始也被解釋成偶然事件,后來查實為弄虛作假。公考并非不可能發生真實的棄考現象,但多個崗位發生大面積棄考現象,偶然發生的幾率有多少,能否算算?出現這樣的情況,不能用偶然、巧合輕易解釋。棄考是不是設計好的流程,后面是否有操縱、交易或脅迫,需要查實。就是那些看似沒有大面積棄考的崗位,是否存在內幕,比如多人故意錯答得低分,以使某人脫穎而出,也不是不可以懷疑。
程序公平與結果公平,現在越來越多的人相信應該程序優先,而程序則依照明確的流程規范。沒有公平的程序,確實難以杜絕結果的操縱,因而令人無法相信其公平性。但另一方面,用貌似公平的程序獲取不公平的結果,也不是困難的事情。如果只驗證程序、形式是否合規,以決定是否接受結果,那些沒有被預先想到的貓膩,基本上都會因沒有違反明文規定而被認可,程序規范反而成為不公正結果的背書。
